桃園咖啡。第三航廈coffee。飛機掠過頭頂的送別
所以離別對我而言,不會使我流淚也不會令我依依不捨,因為我總是深深地相信著我要的總是會留下,留不住的必定是那些不重要且萍水相逢的。每一次的離別就是一趟去蕪存菁的路程,不必要的人事物就這樣默默地消失在我那刻意簡單的生命裡。
前陣子我妹結束了兩個月的泰國自由行,短暫回臺灣四天之後她即將前往澳洲打工度假一年,想說一年都看不到她本尊,因此我和老爸便決定要去送機,說起來我們家的人都不太喜歡充滿溫馨的氣氛,因此就算妹妹只在家停留四天後就要啟程,我們家的人並沒有特別為她準備甚麼,噁心叭啦的送別話也沒有聽到半句,最多只是媽媽說的「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第三航廈」就在機場的旁邊,從這裡出發前往機場不用十分鐘,而且這家咖啡廳就真的蓋在機場的鐵絲網旁邊,坐在咖啡廳頂樓戶外就可以感受到即將降落的飛機從頭頂上呼嘯而過,我們一家沒有人特別愛看飛機,也沒有人對飛機有特別的癖好,我們就是帶著這裡沒去過又有點有趣的心態前往。
「第三航廈」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有特別裝潢過,他就是一棟只有一層樓的房子,房子前方有一片草地,不知道該說他是屬於哪一種風格,說他是鄉村嗎?卻又在招牌旁邊鑲上藍色的燈光,有著蒂芬妮藍的鐵窗,屋簷下方掛著一台很大的,不是用紙做的紙飛機,老闆大概是看到有甚麼就把甚麼往店裡擺,但在通往頂樓的樓梯上方有著飛機,牆上也掛著飛機模型。
這裡的餐點沒有很多只有飲料跟鬆餅,大部份人的好像都是來這裡歇息坐不久便離開,有的人是專門來看飛機,有的人大概是喜歡飛機從旁飛過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或許飛機的引擎聲可以遮掩住一點甚麼吧?
我妹是一個行動派的人,想到甚麼就開始計劃然後執行,她在高職三年級的時候,就明確地告訴媽媽,她不喜歡念書她不要讀大學,她也是班上唯一一個沒有報名統測的人,媽媽因此接了很多通老師的電話,雖然媽媽一直希望她就像一般的小孩一樣走著一般的路,但在妹妹與爸媽不斷溝通討論後,媽媽說「反正你們以後養得起自己好,你們的人生我不會去干涉。」就這樣我妹開始了一段尋找自我的旅程,但我想她是很努力地在台灣社會的框架裡活得像「自己喜歡的自己」,畢竟碎嘴的人這麼多,大人們其實也不想面對親友「假關心真比較」的詢問。
我跟妹妹在夜光中捕捉即將降落的飛機,頂樓的風之強大,吹得我頭痛欲裂,沒有專業只是拿起手機,拚了命的捕捉從頭頂飛過的飛機,身為姊姊的職責就是要使喚妹妹,在送別的前夕沒有甚麼溫馨感人的畫面,只有一個頭髮亂飄的姊姊,指使著妹妹「喂,去幫我拍飛機。」
對飛機與拍照沒技術沒專業的我們,離開了「第三航廈」前往桃園機場,很神奇的,真的要離別時反而沒有甚麼強烈的感受,現在的科技實在太發達,手機一按就能發送訊息連繫,懶得打字的時候就打通網路電話,想看看彼此的時候就撥視訊,其實送別對我們這代人來說,意義沒有從前的大,因為連繫實在是太容易了。大概如此從前那種離別的傷感很難體會。
我們與妹妹在出境關口要分別了,我和爸爸分別給妹妹一個長長的擁抱,到了這種尷尬的時刻,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不想把氣氛那得太傷感,也不太適合開玩笑,於是我不發一語只是抱著她然後對她揮揮手,直到看著她的背影走進關口,這時突然有種不明所以的情緒湧出,我才知道我不捨的不僅僅只是妹妹的離開,她離開了臺灣去追尋另一種生活方式,而我流淚的或許是我逃不開現在的生活,對於工作我卡在一個難以言喻沒有方向的困境,我想我是很認真的在與自己搏鬥,我一向不知道自己要甚麼,但我總是能很清楚我不要甚麼,現在的生活沒甚麼好讓我不要的,我只是必須好好的思考,自己要的是甚麼。
每一個人尋找人生意義的方式不同,沒有甚麼才是應該依循的模式,人生只有一次,我們都應該要過得不愧對自己,在未來的路途上一起勇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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